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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说文献学研究的新成果

——《中国古代小说书目研究》成果介绍

2011年05月15日16:44

  上海师范大学潘建国教授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古代小说书目研究》(批准号为99颁窜奥002),最终成果名称为同名专着。

  一、研究成果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成果共分十章,以历代公私目录及相关小说文献为资料基础,较为系统、深入地考察了古代小说书目的着录规律、悖反现象与存在方式,专科目录的形成过程、历史分期及完善确立等学术论题,并藉此梳理、反思了古代小说研究史,对当前的小说研究格局,提出了若干有针对性的学术建议。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从“稗官”职能及“小说家”书目入手,考察古代小说观念的历史变迁及其着录特征。自《汉书·艺文志》设“诸子略·小说家”,“小说家”一词,遂为历代公私目录所沿用不绝。不过,历代目录中“小说家”的意义及其着录的书目,却并不相同,它经历过一个颇为复杂的演变过程。研究认为,作为文学概念的“小说”,正是在作为学术流派的“小说家”之衰落中蜕变而出的。因为,刘向通过目录学确立的“小说”观念,虽然与汉魏六朝实际存在的小说作品是分离的,但是,汉魏六朝小说的基本内容(除佛教题材外)却大多可在“稗官”的职能中找到合理的对应关系,譬如以《山海经》、《博物志》、《十洲记》等为代表的博物地理类小说,事实上就是土训、诵训所谓的“道地图”“辨地物”;以《穆天子传》、《燕丹子》等为代表的小说,即为土训、诵训、训方氏所说的“四方所道久远之事”、“上古以来传闻言说之事”;而以《列仙传》、《神异经》、《汉武》系列小说等为代表的大量有关神仙方术的作品,也无疑是“本自虞初”,即本自汉代“稗官”新增的诵说题材。

  《隋书·经籍志》是《汉书·艺文志》后又一部重要的图书目录,它将四部分类法与“小说家”类目相结合,设“子部·小说家”,确立了传统目录着录“小说”作品的位置。透过《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两书所录作品,不难看出:这一时期的“小说”概念还较为含混,小说观念与小说作品仍然存在分离的现象:一方面,其“小说家”类收录了不少显然与后世小说无涉的作品;另一方面,《述异记》、《搜神记》、《齐谐记》等符合后世小说观念的作品,却被着录于“史部·杂传”类。事实上,“小说家”体例的这种凌杂,乃源于小说判别标准的转换,即从依据行政职能判别转向依据内容题材判别,这与唐人笔记中体现出来的小说标准,亦基本吻合。

  “子部·小说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文言小说之着录位置,约始于宋代。欧阳修等修撰的《新唐书·艺文志》,“子部·小说家”凡录作品123部,前40部,其名已多载于《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但着录位置发生了引人注目的变化:《新唐书·艺文志》“子部·小说家”前40部作品,主要采自《隋志》《旧唐志》的“子部·小说家”及“史部·杂传”,这些原本游离于“小说家”之外、却又符合后世小说观念的作品的回归,标志着“子部·小说家”取得了新的演进。

  “子部·小说家”着录内容的演变,反映着从汉至宋小说观念的演变。小说观念的复杂含混,使得传统目录对小说的着录,呈现出两个显着的特征:其一、着录的不稳定性,若干文言小说时常游移在子部“杂家”与“小说家”之间,或“子”“史”两部之间。其二、着录的滞后性,譬如以《搜神记》、《博物志》、《述异记》等为代表的六朝志怪小说,直到宋代才进入“子部·小说家”;兴盛于唐五代的传奇小说,见于宋代目录者,只有《传奇》、《玄怪录》、《叁水小牍》、《甘泽谣》等少数传奇集,那些着名的单篇传奇小说,如《任氏传》、《莺莺传》、《霍小玉传》等,却均不见着录,直至明代目录中才姗姗露面。

  2.以古代通俗小说为例,探讨了古代小说书目的着录形态、特殊存在方式,专科目录的形成过程、历史分期及其完善确立。(1)古代通俗小说的着录形态,最为常见者有四种,即着录于“史部”、着录于“子部·小说家”、独立设部及着录于“集部”或“文学”;每种形态之后,又皆蕴涵着一定的时代、文化背景:譬如着录于“史部”,是与历史演义小说的兴盛及其编撰的“补史”观念有关;着录于“子部·小说家”,体现着四部体例对通俗小说着录的影响;而独立设部着录,则是清代中后期私家目录对图书分类探索的结果;着录于“集部”或“文学”,乃是通俗小说文学地位的提升与新目录学的建立标志。很显然,透过它们,可以颇为清晰地看到通俗小说文体观念逐步确立的历史进程。

  (2)作为对公私书目着录不足的补充,古代通俗小说书目另有四种特殊的存在方式:即明清禁毁小说书目、小说序跋和野史笔记、书肆营业书目与东南亚古书目,它们不仅保留了数量可观的古代通俗小说书目,而且还具有某些独特的研究价值。

  (3)专科目录的形成过程、历史分期及其完善确立。古代通俗小说专科目录的形成过程,分成“准备期”、“发韧期”、“建立期”等叁个阶段。以孙楷第编撰的《中国通俗小说书目》(1933)为标志,乃意味着具有学科意义的通俗小说专科目录的正式建立。受《孙目》的鼓舞和启发,海内外小说学者,先后在中国、日本、韩国、前苏联及欧美等地区,开展了持续不断的通俗小说访求工作,新编了数量可观的书目,古代通俗小说书目得以持续完善。本世纪叁十年代以降,古代通俗小说又次第进入国家总书目、史志艺文志及善本书目,如《续修四库全书提要》、《清史稿艺文志补编》及公私善本书目对通俗小说的着录,凡此标志着通俗小说已经跨越了最后的障碍,真正全面确立了其在传统目录学中的地位。

  3.小说书目与古代小说研究史的演进及其对此问题的学术反思。从摒弃在公私目录之外,到逐渐被传统目录学所全面接纳;从依附于综合性目录,到创建自己的专科目录;从规模狭小的论文形式的专科目录,到具有完整体系和着录规范的专科总目,古代小说目录学的发展历程,不仅勾画出了数百年来通俗小说社会地位渐趋提升、文体观念逐步确立的历史轨迹,同时,也可令人对古代小说研究史及小说目录学建设,生发若干有益的思考:

  (1)古代小说目录学建设,直接推动了其研究史的演进。以通俗小说为例,从《小说小话》、到《日本内阁所藏戏曲小说书目》、到《孙目》,再到《提要》,沿着通俗小说目录学的建设轨迹,可以清楚地梳理出近百年来通俗小说研究的历史谱系。通俗小说目录学建设对于研究的促进作用,在目录编制阶段,体现为对小说文本的访查、比勘、甄别及着录;一俟编定问世,则通过研究者的征引显示价值,其价值的大小,取决于被征引的次数与频度。

  (2)遵循科学、统一的技术规范,编制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总目。这部目录应当符合如下基本要求:一是必须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总目,着录所有目前国内外存世的古代通俗小说,包括每种小说存世的所有版本。二是必须严格遵循实录的原则,所录每一部小说(包括每一种版本),均应查验原书,且标明确切的藏处。叁是必须确立统一的技术规范。现存诸书均应准确、规范地着录题署、序跋、版框尺寸、行款、字体、牌记、插图情况、刻工画工姓名、版权页、藏书章、现藏单位、回目及提要等文字内容;另附若干书影,包括封面、扉页、版权页、首回首页及一至二幅插图等。四是在出版文字稿的同时,研发电子版和网络版。

  (3)晚清小说的编目与研究,应当引起小说研究界的足够重视。

  (4)古代通俗小说研究的格局与方向,宜作适度调整。即从史的构建回归基础性的历史研究;提倡进行扎扎实实的个案研究,尽可能多地解决细节问题,疏通彼此关系,理清演变脉落,为最终撰写出一部几代学者所渴盼的《中国小说史》“杰构”,积蓄能量,创造一切可以创造的条件。

  二、研究成果的学术价值与社会价值

  1、利用历代书目文献及调查报告,对古代小说书目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填补了古代小说研究领域的一项空白。

  2、对古代通俗小说的着录形态及其时代文化背景,进行了细致的考察,并从小说目录学的角度,解决了若干小说史研究中悬而未决的学术问题。

  3、对古代通俗小说专科目录的建立过程,进行了科学、合理的历史分期,并勾画出了古代通俗小说目录从建立、发展到完善的历史轨迹。

  4、较为全面、详尽地梳理了近百年来中国古代小说书目整理的实绩,探析了小说书目与小说研究史演进之间的学术联系,并在此基础上,对古代通俗小说目录文献建设、古代小说研究整体学术方向的调控诸问题,进行了有益的思考,提出了若干有针对性的建议。

  5、本成果将有裨于古代小说史、小说传播史、近现代学术史等课题之研究,还可供当前图书馆系统对古代小说的分类、编目,提供一定的理论指导和借鉴。
(责编:陈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