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大学曾艳兵教授主持的伊春园2023入口直达大象项目《跨文化视野中的卡夫卡研究》(批准号为04叠奥奥019),最终成果为专着《卡夫卡研究》。
弗朗茨·卡夫卡是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宗师和探险者,被誉为欧洲文坛的“怪才”。卡夫卡研究已成为西方的一门“显学”。我国的卡夫卡研究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和积累,有些研究成果已经在国际上产生了一定的反响和影响。但是,迄今为止我国尚无专门研究卡夫卡的学术专着问世。我国的卡夫卡研究与国际上,乃至与邻国日本对卡夫卡的研究和重视不能相提并论,与中国广大读者对卡夫卡的喜爱和借鉴也很不相符。另外,在卡夫卡研究领域,还有一个角度中西方学者显然关注不够,尤其是中国学者,则几乎忽略了这一独特而又极有意义的视角:即卡夫卡与中国文化的关系。卡夫卡特别钟情于中国文化,他说自己就是一个中国人。卡夫卡的一生大致经历了想象中国、阅读中国、描绘中国和创作中国这一过程,这在西方作家中虽然不能说是绝无仅有的,至少可以说是非常独特的,难能可贵的。同时,卡夫卡又是中国读者非常熟悉、敬重的作家,并且,他对中国现当代作家的生活和创作还产生过巨大影响,被许多中国作家视为“知音”。因此,从这一角度加强和深化我国的卡夫卡研究,改变这一领域的研究现状不仅具有深远的文化历史意义,而且也成了我国学术界当务之急的事情。
该成果便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构思完成的。它对卡夫卡的创作思想和艺术特征进行了全面的综合分析和深入的研究,对卡夫卡的某些重要作品,如《美国》、《城堡》、《诉讼》、《变形记》、《判决》、《饥饿艺术家》等也进行了专门的重点分析,对某些常常被评论界忽视的作品,如《一次战斗纪实》、《中国长城建造时》、《往事一页》、《城徽》、《塞壬的沉默》、《一道圣旨》等也作了独到的阐释和分析。更为重要的是,该成果对卡夫卡研究中的某些重点、难点、疑点问题,如卡夫卡创作中的语言问题、卡夫卡创作中现代性与后现代性问题、卡夫卡与犹太文化、以及卡夫卡与中国文化的关系等,也都进行了追根溯源的考察和鞭辟入里的分析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多年思考后的见解。该成果对与卡夫卡关系密切的几位思想家、作家,如基尔凯郭尔、弗洛伊德、陀斯妥耶夫斯基、尼采等,也进行了专门的比较分析。
该成果首先从卡夫卡的“归属问题”论述卡夫卡的思想创作特征,将卡夫卡的基本特征概括为“被卡住了”,并从寓言的角度论述卡夫卡小说的基本特征。卡夫卡的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的创作,他的创作完成了他自己;他的“无所归属”的品格使他超越了文学流派的局限性和民族的狭隘性而成为了世界性作家。卡夫卡作品的“被卡住”特征主要归因于卡夫卡所处时代的“被卡住”,他的思想的“被卡住”,以及他的个人生活的“被卡住”。该成果全面深刻地论述了卡夫卡创作中的语言问题,对卡夫卡与犹太文化的关系也进行了深入剖析和探索。卡夫卡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犹太人,生活在主要说捷克语的布拉格,但却用德语写作。在这一背景下生活的卡夫卡,必然要在语言问题上做出自己的抉择,必定会形成自己独特的语言观,而这一切又必然会影响和制约着他的创作思想和创作风格。卡夫卡在其作品中只字不提“犹太”这个词,但他的作品却与犹太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卡夫卡是脚踏着犹太文化这片丰沃、而又包含着毒液的土壤长大的,他对犹太文化有着深入的思考和精辟、独到的论述,而所有这些都在他的小说中得到了或隐或显的表现。
卡夫卡的《美国》并不像某些学者所说的,是一部“最近似传统的现实主义的作品”。该成果对以往国内研究较少的《美国》进行了专门研究,纠正了以往学者多认为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的误解,还以“卡夫卡式的”现代主义典型作品的本来面目。该成果从“法门内外”这一角度来论述《诉讼》,立论新颖,论证合理充分,使这部原本难懂的作品变得比较容易阅读和理解了。《城堡》的“对抗与消解”特征不仅标志着现代派文学的高峰,而且也隐隐约约地响起了后现代的喧哗。该成果从后现代主义角度重新论述《城堡》,指出了这部作品多重的对抗与消解特征,这是非常新颖独到的。卡夫卡与《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有着诸多相同或相近的生活体验和经历,卡夫卡的小说是在解说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卡夫卡描写格里高尔变形与自己有关变形的体验和想象是分不开的。卡夫卡童年时代就喜欢上了被他命名为“突然消失”、“轻松死去”的艺术,并在1908年创作的《乡村婚事》中就尝试着描写了变形;变形是卡夫卡逃避工作与创作、家庭义务和个人理想的矛盾冲突的工具和策略;卡夫卡在与菲丽斯的恋爱及与犹太演员略韦的友谊中也体验到了变成甲虫后的孤独和恐惧。《判决》开创了卡夫卡小说独特的艺术风格,确立了卡夫卡小说创作的基本叙述特征。小说的多重含义与小说复杂多变的叙述手法是分不开的。小说的意义正是通过其复杂多变的叙述手法来展开并加以实现的,小说的叙述手法也是小说意义的一部分。小说中的种种悖论式的思想总是通过悖论式的叙述方式表现出来。该成果从跨文化视野这一角度来论述卡夫卡的短篇小说《一次战斗纪实》、《中国长城建造时》、《往事一页》等,这在国内尚属首次。
基尔凯郭尔无疑影响过卡夫卡的思想和创作。他们十分相似,但又有本质的区别。他们都是孤独的,但孤独的原因、孤独的目的,乃至孤独的方式并不相同。恐惧是基尔凯郭尔一生挥之不去、摆脱不了的概念,卡夫卡的创作无疑可以看作是对基尔凯郭尔“恐惧”概念的形象描述。基尔凯郭尔祈祷,因为他信仰;卡夫卡写作,所以他祈祷。尼采在卡夫卡的思想和创作中留下了深刻的印痕,以至于不很好地理解卡夫卡与尼采的关系,就不可能真正地认识卡夫卡。卡夫卡虽然是一位弱者,但在他身上又常常透露出强者的气息和精神,在他的作品中也随处可见超人的影子;尼采是一位强者,但他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了强力的重压,终于在精神分裂中不治而终。尼采是一位爱好用格言或寓言写作的哲学家,这对卡夫卡的创作也有着直接而又深远的影响。卡夫卡是一个具有独创性的作家,他在推崇和接受尼采的过程中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原创思想和个人品格。卡夫卡的思想和创作明显地受到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响,卡夫卡声称自己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某种血亲关系。陀思妥耶夫斯基无疑是卡夫卡的先行者,但卡夫卡跟随这位先行者,却走出了完全只属于自己的路。卡夫卡虽然熟悉并阅读过弗洛伊德的着作,他的思想和创作无疑也受到过弗洛伊德的影响,但是,卡夫卡并不完全认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尤其是在信仰和宗教问题上,卡夫卡更是坚决地抵制弗洛伊德的理论。
该成果还论述了卡夫卡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论述了卡夫卡对中国新时期文学的启示和影响。卡夫卡非常向往和钟情于中国文化,他的思想和创作显然受到过中国文化的影响,他以他的不朽作品精心构筑了一座德语的“万里长城”。这座新的“长城”使中国读者既感到非常熟悉,又感到非常陌生、震惊。中国读者终于从卡夫卡那里获得了他们早已忘却、但却非常渴望重新获得的东西。该成果还从比较文化的角度对钱钟书《围城》与卡夫卡《城堡》进行了专门的比较研究。钱钟书的《围城》与卡夫卡的《城堡》在主旨立意上有着惊人的相似,而它们之间的差异又体现了两位作家迥然相异的生活方式、人格特征,以及东西方文化与思维方式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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