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和中国同属发展中国家，也是金砖国家成员国，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既积累了丰富经验，又面临诸多共同难题。因此，加强两国智库交流与合作空间广阔、意义重大。日前，浙江省委党校、浙江行政学院组织学者对巴西第一大智库——热图利奥·瓦加斯基金会进行实地考察和学习交流，其70余年的发展历程和争创世界一流智库的做法，值得中国智库学习与借鉴。
从公立机构向市场化运作的转型经验
1944年，瓦加斯基金会成立之初，作为政府的行政服务部门，其主要任务是培训公务人员，同时研究国家发展的相关战略。1989年，基金会由公立机构改制为非营利性私立机构，开始市场化运作。近年来，瓦加斯基金会以引导巴西经济社会发展的应用研究为重点，突出智库职能，使咨政和公司咨询成为重要的收入增长点。总结其70余年的发展经验，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紧紧围绕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领域开展研究。瓦加斯基金会自1947年开始编制巴西的价格指数，成为巴西政府制定各项政策的重要依据。1996年以来，瓦加斯基金会利用各种经济指数准确地预测了巴西的四次经济衰退。瓦加斯基金会经济学院一直代表官方统计测算全国骋顿笔及通胀指数，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尽管目前这项工作由巴西国家地理统计局负责，但基金会发布的经济指标数据依然具有权威性，影响公共政策的制定。如巴西房租就是根据基金会测算的通胀率来调整的。除了对经济形势进行分析研判，能源问题、环境问题、法治问题、农业问题等巴西经济社会转型发展中的热点问题，都是其研究关注的重点。
建立高效协调运作的体制机制。瓦加斯基金会各学院下属研究中心曾多达150余个，机构臃肿，协调性差。2015年，基金会大刀阔斧精简机构，按需整合为90个研究中心，如基础设施研究中心、增长和发展研究中心、能源研究中心等；同时，成立专门的协调部门，如组织能源研究中心和农业研究中心合力进行“甘蔗转化为能源”的项目研究。实行高度统一的管理运作方式，对“人、财、物”进行统一管理，所属各机构严格按照年度预算和工作计划开展工作，每年对各研究中心进行评估和考核。
加强国际合作，在交流中做大做强。目前，瓦加斯基金会与全球200多个单位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提升了整合资源能力。这些合作分为两个层级：第一级是总部级合作，主要与欧美发达国家的着名智库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进行合作；第二级是所属学院及研究机构与其他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方式包括共同研究、联合研讨、发布成果、人员交流等。2012年，瓦加斯基金会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合作开展对于“拉美陷阱”的研究。由瓦加斯基金会巴西经济研究所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的多位学者共同撰写的《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巴西的经验教训》，从中巴两国视角分别阐述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成因及跨越思路。
加强市场营销，提高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瓦加斯基金会重视加强媒体合作和公共关系管理，基金会总部设有宣传和公共关系委员会，与境内外主流媒体开展合作，对基金会的重要成果和着名学者进行推广宣传；同时，依照智库的评价标准，从提高学术、政府、社会影响力等维度加强公关策划。例如，2014年，瓦加斯基金会举办了1400多次学术活动，其中40%委托给公关公司组织实施。
建设一流综合性智库的发展愿景
瓦加斯基金会集研究、咨询、培训、出版于一体，多项功能互相促进，凸显其综合性智库的实力。特别是其立足当前形势、建设世界一流智库的做法，值得我们关注学习。
坚持需求导向、问题导向、实践导向。智库的主要产物是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政府和市场关注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智库就应该研究什么问题；要紧盯重大理论问题、紧贴重大现实问题，提出解决方案。20世纪90年代以来，瓦加斯基金会进行改制，失去了财政支持后，开始转向以需求为导向、以市场化运作为手段的发展方式。近年来，在巩固和扩大咨政阵地的同时，公司咨询项目的比重不断上升。巴西的转型发展，给基金会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其提出的“智慧型城市”建设、环境许可制度等一系列建议，被巴西政府采纳。
坚持学术研究和对策性研究两条腿走路。依托基础理论和应用性研究，作出全局性、战略性、前瞻性研究，同时加强对策性研究。瓦加斯基金会下设8所大学，包括社会科学学院、巴西公共和公司管理学院、圣保罗公司管理学院、圣保罗法学院、里约热内卢法学院、圣保罗经济学院、应用数学学院、经济学研究生院，学术研究和项目咨询相互支撑、相互促进。基金会在教学和智库两个领域取得的成功，与其高度重视学术研究和应用研究有机结合密不可分。例如，应用数学学院不仅为不同领域的研究提供数学模型，还帮助分析社会问题，为制定公共政策提供科学支持。
坚持把质量管理和员工管理作为立身之本。智库影响力，归根到底取决于其“思想产物”的质量。这就要求智库建设把提升研究成果的质量和人才的培养管理放在首位。瓦加斯基金会十分重视产物质量。对于咨询项目，会先组织评审委员会进行内部评审，检查其采集的数据是否科学、依据是否充分、所提建议是否合理等，直到满意后再交给客户评审验收。基金会对研究人员有一套严格的奖惩机制。其分散在巴西各处的千余名研究人员，没有人以基金会的名义“接私活”，因为一旦被发现，将会被除名。
坚持以开放促改革、以开放促发展。通过开放，学习经验、开拓视野、整合资源、做强做大。开放办智库，不仅使瓦加斯基金会学习了欧美国家智库的先进经验，促进了研究和管理水平的全方位提升，而且实现了文化交流融合和研究成果的共享。更为重要的是，直接为智库赢得了广阔的市场，其成果时常为联合国机构及世界银行所购买。基金会不仅在组织层面开放，和世界上200多个机构建立合作关系，还在研究团队的建设上也保持开放的胸怀，吸纳众多优秀人才加入。
坚持宣传营销，提高智库知名度和影响力。坚持智库营销理念，重视发布渠道建设和公关管理，重视提升公共政策制定者及公众对智库自身的认知。拿出高质量研究报告的同时，做好发布、宣传、推介工作。基金会除了拥有专门的成果报送渠道外，还自建发布研究成果的主阵地，各下属机构有各类纸质和电子期刊等超过50种，网站有葡萄牙语和英文版两个版本，便于交流。
（作者：季盛清，金国娟，分别系浙江行政学院副院长、调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