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值得重视的历史经验
学习历史,其中重要部分就是要学习历史的经验。恩格斯在晚年还是念念不忘费尔巴哈脱离历史的经验教训。从唯物主义观点考察,科学的原则或规律只有在适合于自然界和历史的情况下才是正确的。这不论对人、对事、对任何问题都是适用的。但马克思以前的唯物主义却不然,它片面地强调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而看不到人的实践能够改变环境,能够验证思维的真理性,对此费尔巴哈虽然高举唯物主义旗帜,却半途而废地把黑格尔所创造的庞大的哲学体系抛在一边,未能摆脱唯心主义的通病,他离开实践而空谈自然界和人,未能找到从抽象的经院哲学王国通向活生生的现实世界的道路,他和现实世界的分离,退入了孤寂闭塞的生活,由此而落得悲惨的结局。
上述一段历史的描述,清楚地剖析了德国古典哲学的解体和终结,阐明了费尔巴哈哲学的悲剧。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怎样形成的?它的基本观点同德国古典哲学的根本区别又在那里?为什么说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产生是哲学史上的革命变革?“欲知大道,必先为史。”不认真阅读恩格斯的着作《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简称为《费尔巴哈论》),怎么能够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又如何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精髓实质?可以说,《费尔巴哈论》这本经典着作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史的基础性读本,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来源史和形成史的经典阐述。“大道”就在这里,“大道”蕴藏于这段历史之中,下工夫读懂这本书,才能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的精髓。
叁、史论结合的完整体系
实践出真知,实践为认识真理开辟了道路,实践改变世界,实践赋予理论以活力、使理论与时俱进。对实践和实践唯物主义的阐发,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哲学创始人为人类书写了一段漫长的从猿到人的劳动发展史和随之而来的全部社会史,包括其中的从无阶级社会到阶级社会的变革史。历史的发展变化总是充斥时空、贯穿日月的。马克思、恩格斯又总是用他们新发现的历史观考察历史,重视历史,还历史以本来面貌,举凡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着作,从青年时期的评说,到晚年的研究笔记和有关论断,他们从不放过对有关历史的关注,由史立论,史论结合,把研究资本主义同研究资本积累的历史结合起来,同发现剩余价值学说的历史结合起来,同阶级社会形成和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性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了一系列独创性的对于资本主义的理论体系,突出反映了他们严谨的科学态度和一丝不苟的学风,他们由史立论、史论结合,科学阐述了资本主义从产生到灭亡的自然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就是这样做的。
众所周知,马克思毕生两大贡献之一,是发现了唯物主义历史观,揭示了用唯物主义考察历史、分析社会、彻底地不留余地地把唯物史观贯彻到底,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世界观方法论的功能和作用。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创立的学说和理论,从来不是靠孤立的研究和分析得来的,不是单纯地阐述或议论某一个观点或某一个具体问题,而是从他们学说的总体上进行思考,从这一理论各部分相互关系的体系上进行思考。列宁说过,马克思主义是一门非常深刻、全面的学问。但是,在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人们当中,常常有人不了解这一点,只引用马克思的“只言片语”,从而背弃了马克思主义自成科学体系的精神实质,背弃了完整准确地理解经典作家的思想理论体系。
历史观就其实质来说也是世界观。世界从有人存在,自然史和人类史就是彼此联系、相互制约的。对历史的考察和研究,离不开世界整体、历史整体的高度。不首先提出唯物史观对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一最基础最一般的原理,那就排除掉这一历史观的前提和基础;而在社会结构中不全面分析从生产力到生产关系、交换关系,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的变化,就不可能说明社会形态更替变化的原因,更难以解释各种意识形态的性质和特点;不注意研究社会发展中的矛盾和各种关系的复杂联系,不注意研究人民群众如何创造历史、发现规律,就难以对历史的变化和进步作出清晰的说明,还历史以本来面貌。唯物史观的一般原理、基本概念、基本范畴、基本规律,都是历史演变的反映,也是逻辑分析的结果,体现了历史和逻辑的统一性。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坚持劳动创造世界,劳动创造人类,彻底的唯物主义一元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而各种唯心主义一元论或多元论哲学坚持割裂自然和历史,它们的命运正如列宁所作的结论那样:“在这个由一整块钢铸成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决不可去掉任何一个基本前提、任何一个重要部分,不然就会离开客观真理,就会落入资产阶级反动谬论的怀抱。”①
创立剩余价值理论也绝不是一项单独的历史事例,它关系到对传统政治经济学的革命变革,关系到劳动力商品的特点,关系到揭示资本主义谋取最大利润和维护工人阶级切身利益的实质和特征,关系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固有的内在矛盾和走向灭亡的必然规律。马克思、恩格斯念念不忘的还是要把理论研究同他们力图建立的体系融为一体。这是一个集总结历史、分析现实、预测未来为一体的科学体系,也是一个涉及全球、涉及人类、涉及众多学科的严密完整的思想体系。
两大理论发现,绝不是对单独历史事例的研究,而是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是发展了一种比从前所有世界观都更加唯物的世界观, 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在革命失败后的低潮时期,又重新赢得研究理论的“宁静”时间,从炮火纷飞的战场再回到博物馆中来,从事一种比“入地狱”更为艰难地去分析资本主义、梳理社会生活的科学工作,他们深入历史的深处,破解社会发展的矛盾,探求阶级斗争的必然和偶然。总之,马克思、恩格斯在理论上不仅要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完善自己的理论体系,也是要为揭示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创立剩余价值学说开辟道路。
当然,经典作家的研究不是那种书斋式和沙龙式的“闭门造车”,而是较长时期在白色恐怖下边战斗边研究的典范,特别是马克思在贫病交加、恩格斯在家庭压力下,其艰难困苦的程度可想而知,正如马克思形容的像“入地狱”一样,当时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随时有舍身就义的危险,而他们却视苦为乐,把革命视为无产者的盛大节日,把阶级斗争视为革命者学习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的课堂,坚持在种种恶劣条件下始终不改变其一贯的史论结合的传统,他们的专着既有历史的厚度,又有理论的深度,既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性,又有很强的历史总结性。《资本论》就是这样把理论转化为行动的宣言和纲领,是把资本主义社会作为活的有机体进行剖析的。它是一部把资本主义历史发展和现实状况结合起来的生动具体的活剧,是一部深刻揭露资产阶级的形象化的具体而尖锐的文艺佳作,也是对工人阶级进行理论武装的历史佳作。160多年的历史验证,《资本论》当之无愧是工人阶级的“圣经”,是当前我们党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必读文件,是所有共产党员的必修课,也是马克思主义史论结合的典范。
像《资本论》一样,总结1848年欧洲风暴和1871年巴黎公社的经验教训,也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史论结合的研究成果。对于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经验总结,对于阶级斗争理论的新贡献,对于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对于从革命失败中吸取教训的思想,对于巴黎公社的原则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对于不要把公社神秘化的思想,对于人民公仆的思想,等等,也都是梳理历史、论从史出的理论成果;而对这些成果的发挥与评说,则是史论结合的延伸与发展。一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就是这样继往开来和传承创新的。经典作家正是从历史辩证法的高度看待世界的,看待一切社会关系所创造的原理、观念和范畴的,认定它们都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人类永远不会在一种完美的理想状态中最终结束,完美的社会、完美的国家只是在幻想中才能存在;所谓根本不变的真理除非是一种陈词滥调和老生常谈;列宁在《论策略书》一文中提出,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是常青的,他告诫人们不要死抱住昨天的理论不放,毛泽东认为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没有结束真理,而是在实践中不断地开辟认识真理的道路。邓小平在拨乱反正的实践中始终坚持实践第一的原则,认为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可见,理论和实践结合、历史和现实结合也是我们党一贯坚持的优良传统,是我们建设学习型政党及其对党员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必然要求。
(责编:张湘忆(实习)、张湘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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